程陌昀突然跨前一步，伸手攬過白漫肩膀：“母妃你放心，這輩子我定然好生照顧她。”

白漫聽到這話千番滋味在心頭，又有些心虛，下意識看了王妃一眼。而後掙紮著要從程陌昀羽翼下掙脫出來，卻被他死死的扣在懷裏。

“如此甚好，然兒吃了這麽多年的苦，你作為兄長自要好生照看，護其此生安然。”王妃見兩人親昵，不但沒有制止，反而很是欣慰。

程陌昀更是肆無忌憚，光明正大的擁著白漫進了大廳。

白漫的臉青了又白，白了又青。也許她是做賊心虛，她根本沒法將程陌昀的所作所為看成兄妹之間的互動，也正因為如此，她心中更是沒由來的覺得難堪，這種感覺就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。

只是很快，程陌昀的此番行為就被剛從內院出來的瑾賢王爺用眼神制止了。

“跟本王進來。”留下一句話，瑾賢王爺朝書房的方向離去。

程陌昀松開白漫，撫順了她肩頭的青絲：“好好陪母妃。”

註視著程陌昀離去的白漫松了一口氣，又怕王妃看出點什麽，只轉身去為她倒茶。

“然兒，母妃許久不曾上街，你可願陪母妃出去走走？”王妃倒是有些羨慕程陌昀，雖然白漫回來已有幾日，可是委實客氣，並沒有幼時對她的那般親昵。是以，才尋了機會讓母女二人能夠多多相處。

白漫此時也不想待在王府，忙不疊的應下。

瑾賢王爺待程陌昀進了書房便重重的拍了檀木桌：“你看看你現在，成何體統！”

程陌昀見王爺看似怒氣沖沖，可那雙銳利的眼裏卻毫無波瀾。這麽多年，程陌昀早就摸清了王爺的脾性，這是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。

“你知道的，我這是情不自禁。”

“好一個情不自禁，難道本王上次說的你都當做了耳旁風不成？”瑾賢王爺怒斥一聲。當日，程陌昀就已坦白了他和白漫之間的關系，近來他冷眼看著，也覺得兩人之間暗潮湧動。

程陌昀斂了眼瞼：“父王，若是沒什麽事，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
“你這個臭小子，難不成以為本王叫你進來只是教訓你？”

程陌昀沒有吭聲。

王爺氣不打一處來，幾步上前就狠狠拍了程陌昀後背一下：“臭小子。”

程陌昀吃痛，卻不敢挪動半步：“父王，你有事就快說。”

這番態度氣得瑾賢王爺恨不得立即按著程陌昀打上一頓。不過他好歹是個有修養的王爺。

當下斂了怒容轉身回到了書桌旁，指著一張地圖正色道：“北疆近來頻頻進犯，聖上已經派了周將軍前往平息。”

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。”程陌昀神色肅然。

“這些年他們過得太安逸了，倒是忘了十幾年前鎮國將軍給他們的教訓。”

程陌昀微怔，眼裏閃過一絲痛楚：“不敗的將軍也終究死在了馬蹄之下。天楚國威早已不覆存在，他們這些年休養生息，兵強馬壯倒是覺得有一戰的可能。周將軍雖然久經沙場，可終究年邁，已失了當年的銳氣。”

“你說的沒錯，朝中對比也不看好，只不過這些年未有戰事，也不知那些新生犢子有哪個能吃的下這場仗。本王這些年讓你在軍中歷練，為的就是這一天。就是不知你可有準備好？”瑾賢王爺鄭重其事的說道。

“養兵千日用兵一時，我亦為的就是這一日。”

“很好。”瑾賢王爺頗為欣慰的看了程陌昀一眼：“此事本王也只是和你知會一聲，好讓你有個準備。其餘的事情還要看聖上的安排。”

程陌昀點頭，這些年他有大半年的時間會在軍營裏度過，起初他只是覺得王爺是在鍛煉他，避免他成為京城裏的紈絝之流。可直到去年，他才知道自己肩負的使命和責任。

“既然你明白，那你就更該時刻註意著你自己的言行，你是世子，就絕對不能和然兒在一起。”王爺警告的看了他一眼。

程陌昀聞言臉色陰沈的可怕：“我寧願不要這個世子之位。”

瑾賢王爺這回也沒有斥責：“這個位置不是你能不要就不要的，以後莫要說這些幼稚的話。當年本王就和你說過，要麽你就做個庸庸碌碌的閑散王爺；要麽，你就拿起你手中的劍上戰場平息北疆的戰亂。你選擇了後者。

如今本王依舊可以給你選擇，要麽你就舍了世子之位做然兒的郡馬爺，安享榮華富貴；要麽，你依舊完成你秉承的使命。你自己清楚你該做什麽？”

說完，瑾賢王爺也不等程陌昀回覆，徑直出了書房，徒留程陌昀站在原地久久不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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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漫有些苦悶的心情到了長瑯街就有了好轉。明日就是中秋佳節，長瑯街上擺滿了各色的花燈，各色吃食的香味也沿途傳入馬車。

王妃早已看出了白漫的饞態，命人挑了幾樣可口的月餅讓白漫先嘗。

“明日，宮中也有夜宴，你可願隨母妃進去？”

從白漫回來至今，王爺也只是將此事稟告了聖上，並未帶白漫進宮。白漫卻明白宮中定然也是借此機會讓她去露個臉，也算正了她的身份，這是非去不可的。

王妃這麽問，卻是沒有勉強她的意思。她如此親待，白漫自然不可能讓他們為難，很快就應下了。

“既然如此，那一會不如就去彩芳閣看看可有你喜歡的首飾，還有明日進宮的衣服，母妃已經提前定制了幾身，一會你也去試試。宮中的規矩雖多，可你知道跟著母妃就好。”

白漫不住的點頭，為瑾賢王妃的周到而感動。

王府的馬車和尋常人家的自然不同，才剛停到彩芳閣門口，就立即引起了關註，百姓們紛紛駐足圍觀。

白漫扶著王妃下了馬車，彩芳閣的小二早已聞風迎了出來：“王妃，郡主，裏面請。”

“這就是那位郡主？”

“咦，這郡主我怎麽似曾相識？”

百姓們議論紛紛，好奇的打量著白漫。

白漫目不斜視，面上鎮定自若的進入彩芳閣，只是心中還是有些緊張。

好似察覺到白漫的不安，王妃拉過白漫的手握在掌心，一股暖流劃過，白漫與之相視一笑。

彩芳閣裏的首飾琳瑯滿目，做工極其精致，是京城貴婦小姐們最愛來的地方之一。

小二極有眼色的將她們兩人安排到一個廂房，專門取了彩芳閣中本月最新的首飾擺了一桌任由兩人挑選。

如此一來，王妃倒是有些挑花了眼：“然兒，你可有喜歡的？”

白漫想到中秋夜宴她定是要面見聖上，首飾不可太過庸俗也不必和那些個娘娘們鬥艷，掃了一眼，選了幾樣中規中矩的首飾、頭面。

“然兒，怎麽就選了這麽幾樣？”王妃見白漫平素沒帶什麽首飾，憐惜之餘更是想要借此多購置些許，彌補這麽多年的缺憾。

白漫卻是擺手：“府中新置的首飾衣服都快堆滿了，我都還來不及穿戴呢。”

“你切莫和母妃見外。咱們王府雖沒什麽進項，可你想要的，無論是什麽，你母妃和父王都會為你取來。”王妃又伸手取了幾個錦盒。

“夠了。母妃。”白漫連忙伸手制止，她面前已經有了一小堆，不是她和王妃見外，只是平時她對這些也並不是很看中。往後要出入場合的首飾早已準備妥當，無需再多了。

“母妃，你難道是想一次將我打發麽？我可是要次次帶著母妃來逛街呢……”白漫好說歹說才打消了王妃想要打包所有首飾的念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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